提问1小时，回答7分钟？扎克伯格欧洲议会听证会全程实录

转载时间：2021.09.27（原文发布时间：2018.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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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5月22日，受Facebook数据泄露丑闻的影响，Facebook CEO马克·扎克伯格前往布鲁塞尔参加欧洲议会召开的听证会。听证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议员们都提出了什么问题？扎克伯格到底是怎么回答的？想要回答这些问题，需要对这次听证会有一个全面的了解。36氪对本次会议的内容进行了全程编译，希望能够为你带来第一现场的体验。

安东尼奥·塔亚尼（Antonio Tajani）：

我宣布，会议正式开始。这次会议将进行网络直播。原因是Facebook创始人扎克伯格的出现。会议将在7:30（当地时间）结束。

扎克伯格先生，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邀请。这是尊重欧洲议会的重要标志。在这个房间里，所有的政治团体都在场。在这里，你可以解释发生了什么，告诉他们你为解决问题所做的工作，并回答他们的问题。

今天的会议结束后，我们将在其他主管委员会的配合下，就几周前提出的问题举行公开听证会。他们想深入研究这些问题的更技术性方面，所以这将是一次恰当的听证会。他们将在本届议会中选出他们的代表，我们希望这些投票将是真正的自由投票。

剑桥分析公司非法获取个人数据，从而影响了选举结果，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丑闻。我认为我们的公民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邀请扎克伯格先生今天下午在这里与我们交流。我希望，所有其他的数字平台也与我们的议会合作。我们的公民应该根据真实和准确的信息投票。

他们希望知道，他们的个人数据从来不会被用来不当地操纵民主进程。使用服务生成的数据已成为一种宝贵的资源，人们准备为此数据支付大量的资金。在许多情况下，用户只是用这些换取免费的服务。

但是，民主永远不应该成为一种营销，任何人只要购买了这些数据就能获得政治优势。在欧盟内部和外部，有些人想要以欺诈的方式使用这些数据。

99%的欧洲公民在社交媒体平台上遇到过一些假新闻，许多人认为假新闻是对民主的威胁。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希望主要的数字公司遵守收集和使用数据的规则。《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DPR）将在几天后生效。这是一项非常先进的规例，可以防止个人资料被滥用。

今天的会议只是一个起点，因为我们正在朝着新的数字平台治理形式迈进。我们是监管者，在即将举行的听证会结束时，议会将指出数字平台应采取的解决方案，以确保未来的所有选举都没有被操纵的风险。

我们需要尽快制定一套规则，以保证数字市场的正常运行。我们不想没有社交媒体，但我们希望在使用数字平台的时候，不会对我们的个人隐私甚至安全造成任何威胁。

这里有恐怖主义问题，我相信扎克伯格先生也会对这种情况非常痛恨。太多的恐怖分子通过社交媒体平台进行了活动。我们需要防止今后再次发生这种情况。欧洲和全世界都在受到攻击。这是对我们基本价值观的攻击。种族主义、反犹太主义、仇视同性恋，我们需要确保这类事情不会继续发生在社交媒体上。社交媒体公司需要做出反应。我们要求它们以坚定的方式做出贡献，并说明它们打算做什么。在我们开始讨论细节之前，我将首先请他发言，以便他有机会解释所发生的情况、他打算做什么以及他的公司正在作出什么选择。

因此，我们将按照通常的顺序逐一讨论各个团体提出的问题，我会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提出你们的问题，以便你们有机会得到答复。请扎克伯格先生发言，让他能够解释他的观点，然后我们将继续讨论这些问题。

马克·扎克伯格：

谢谢，塔尼亚主席。尊敬的欧洲议会议员，来到欧洲是件好事。

欧洲是我们国际社会中很大，而且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欧洲人所关心的许多价值观，都是我们共同的价值观：从人权的重要性和对社会的需求，到对技术的热爱，以及技术所能带来的所有潜力。

现在，我们一直专注于技术和连接人们可以带来的所有好处，随着Facebook的发展，它为世界各地的人们提供了新的工具，让他们与最关心的人保持联系。

在最近柏林、巴黎、伦敦和布鲁塞尔发生了恐怖袭击之后，成千上万的人通过Facebook的Safety Check功能告诉他们爱的人他们是安全的。

抵达欧洲的难民们正使用Facebook与他们在国内的亲人保持联系，并在这里找到新的社区。

如今，欧洲有1800万家小企业使用Facebook，其中大部分是免费的——几乎一半的小企业说，由于使用了我们的工具，他们雇佣了更多的人。

但在过去的几年中，我们也清楚地认识到，我们在防止这些工具被用于危害方面做得还不够，这也导致了虚假新闻、外国对选举的干涉，以及开发人员滥用人们的信息。我们对自己的责任没有足够的了解，这是一个错误，我对此感到抱歉。

我们需要时间来完成我们需要做的所有改变，但我致力于实现这一目标，并做出必要的重大投资，以保证人们的安全。例如，到今年年底，我们将公司安全与安全工作相关的人数增加了一倍，达到2万人。

加上我们在其他方面的投资，我预计这些增加的安全投资将会对我们的盈利能力产生重大影响，但我想澄清的是，保持人们的安全永远比最大化我们的利润更重要。

现在，让我先解释一下我们正在采取的行动，来防止剑桥分析事件再次发生。

早在2014年，我们就改变了政策，以更严格地限制应用程序可以获得的信息，并主动审查所有要求获得更多数据的应用。

现在，我们要做的比这个还要深入。

首先，当你使用一个应用程序时，如果它没有经过全面审查，它只会对你的信息进行有限的访问，比如你的名字，你的个人资料照片和你的电子邮件地址。因此，今天的移动平台上的应用程序将会获得更少的信息。

其次，如果你在三个月内没有使用过应用，我们将阻止该应用访问你的信息，直到你再次授权它访问。

第三，上个月，我们向每个人展示了一个工具，其中包含他们使用过的所有应用程序的列表，以及一种删除不再需要访问的任何应用程序权限的简单方法。

最后，我们正在调查在2014年锁定平台之前能够访问大量用户信息的每个应用程序，如果我们有顾虑，我们将进行审核并暂停一些应用程序，如果我们得出结论认为用户的个人数据被滥用，我们将完全禁止该应用程序和开发人员，并告诉所有受影响的人。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调查了数千个应用程序，并且已经封禁了200多个应用程序。当我们努力保护人们的信息时，我们也需要给人们更多的控制权。

作为欧洲新的数据保护法的核心，GDPR有三个重要的原则：控制、透明度和问责制。我们一直在分享这些价值观，并让人们能够控制自己分享的信息，以及与谁共享这些信息。现在我们更进一步遵守这些强有力的新规则。我们正在为全世界使用Facebook的用户提供相同的控制和设置。除了GDPR，我们还致力于为人们提供重要的控制权限。

例如，在你的Web浏览器中，你已经有了一个清除您的cookie和浏览历史的简单方法。所以我们也在为Facebook开发一个功能，我们称之为Clear History。

当你使用Facebook登录网站和应用程序时，它能帮助你看到我们从网站和应用中获得的信息，你可以从账户中清除这些信息，并关闭与你的账户相关联的存储信息的能力。

现在，当你在web浏览器中清理你的cookie时，你的浏览体验会变得更糟。你可能需要重新登录你需要使用的每个网站。同样，在Facebook上清除你的历史，这可能会让你的一部分体验经历变得更糟。

但这是一个我们认为人们应该拥有的控制权的例子，也是隐私倡导者和监管者，尤其是在欧洲，长期以来一直呼吁的。

现在让我们来谈谈选举。

在接下来的18个月里，全球将会举行非常重要的选举，包括欧洲的许多国家，以及欧洲议会、美国、巴西、印度和印度尼西亚。

2016年，在美国总统大选中，我们对俄罗斯干预Facebook的行动过于迟缓。

当时我们更关注更传统的网络攻击，比如网络钓鱼和恶意软件。我们发现了这些攻击，并告诉了人们，但是我们当时并没有准备好应对我们现在所知道的那种有预谋的对错误信息的操作。

因此，从那时起，我们采取了重大的行动——通过增加在Facebook上进行这类攻击的难度来保护选举的完整性。

我有更大的信心，我们将会取得进展，因为我们已经在2016年以来的几次重要选举中做得更好了，包括法国总统选举、德国大选和美国阿拉巴马州的特别选举。

我们正在与其他的方面合作，实时分享有关威胁的信息。例如，在2017年的德国大选之前，我们直接与德国联邦信息安全办公室合作。

我们还在使用包括人工智能在内的新技术来清除虚假账户，这些账户对人们在Facebook上看到的虚假新闻、错误信息和不良广告负有责任。在2017年法国总统大选之前，我们的系统发现并清除了超过3万个虚假账户。

在美国阿拉巴马州的特别选举中。我们能够主动发现并清除那些试图传播虚假信息的虚假账户。

现在，值得补充的是，很多假新闻都是出于经济动机，而不是出于政治动机。这很像垃圾电子邮件。

对付这一问题的策略是消除掉他们赚钱的方式，这样他们就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禁止经常运行虚假新闻的网站使用我们的广告和产品，使他们不能从中赚钱。

我们建立了我们的系统来惩罚点击诱饵和标题党，我们还减少了那些被第三方事实检查者评为虚假的故事和新闻的传播。

最后，我们使Facebook上的广告更加透明，因此我们构建了一个新工具，让你看到任何页面正在运行的所有广告，这样你就可以看到广告商或政治参与者向所有不同受众发送的所有不同信息。我们现在正在加拿大和爱尔兰进行测试，并将于今年夏天在全球推出。随着时间的推移，透明度的提高将会增加我们系统中所有广告客户的责任。

现在，安全并不是一个可以完全解决的问题。我们面对的是资金雄厚的老对手，他们在不断发展，但我们承诺，将继续大力投资，以改善我们的技术，以确保我们能保持领先地位。

我们将继续开发工具，帮助更多的人在民主进程中发出自己的声音。除了致力于选举的完整性，Facebook在世界各地的选举中扮演着积极的角色，它帮助所有的领导人直接与选民建立联系。我们的投票努力帮助数百万人在世界各地登记，否则他们可能不会去投票。

我决心继续开发工具，在我们努力应对安全和安保挑战的同时，以有意义的新方式将人们聚集在一起。

我们致力于发展欧洲市场。

在欧洲，近4亿人依靠我们的服务与他们的朋友和社区联系，并与他们交流。

都柏林是我们欧洲总部的所在地，伦敦是我们在美国以外最大的工程团队的所在地，巴黎是我们人工智能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在瑞典和爱尔兰都设有数据中心，我们正在丹麦建立一个新的数据中心，将在2020年上线。

到2018年底，Facebook将在欧洲12个城市雇佣1万名员工。目前是7000人。

未来几年，我们将继续在欧洲投资，包括我们承诺在2020年之前向100万名小型企业提供数字化培训。

我的首要任务一直是我们社交使命：把人们连接起来，帮助他们建立社区，努力使世界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我对此深信不疑。

当我们应对这些挑战时，我知道我们将回顾并看到帮助人们联系并给予更多的人以一种积极的力量在欧洲和世界各地。

在我们解决这些挑战时，我们将回顾过去，看到帮助人们互相联系，让更多人成为欧洲和全球的积极力量。

感谢你们今天邀请我来到欧洲议会，我已经准备好回答你们的问题，我期待着听到你们的提问，我将在最后回答你们的问题。

安东尼奥·塔亚尼：

谢谢你。第一位发言者是欧洲人民党主席。请发言。

曼弗雷德·韦伯（Manfred Weber）：

扎克伯格先生，欢迎来到欧洲议会，我要感谢我们的主席组织这次会议。道歉是件好事，这是绝对必要的。

欧洲的消费者非常失望，他们对已经发生的事情非常担心。这就是为什么你来到这里，你在场，你对消费者表示尊重，这是一个很好的积极信号。但是你知道，这还不够，你在演讲中说过，现在是关于行动的，实施数据保护规则是一个重要的步骤。也很高兴听到我们欧洲立法者制定的数据保护规则在全球标准中使用。在这方面，我有两个非常具体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当你意识到这个关于剑桥分析的丑闻时，你决定阻止你的一些商业伙伴进入Facebook的数据库。你在今天的演讲中是这样说的。

我想问你，为什么不对所有的商业伙伴做这件事？所以，我的第一个具体问题是，剑桥分析是个案还是冰山一角？你能否向欧洲人保证，另一桩丑闻不会在三、六、九个月的时间内发生？

关于行动的问题，我的第二个观点是——我想跟进华盛顿的问题，我们的同僚已经在那里做得很好了，参议员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问你，当你意识到剑桥分析数据泄露事件，却没有通知你的用户，你是否亲自做了这个决定？

因为我认为，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透明度，即人们知道数据发生了什么对我们欧洲人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为什么不向用户提供信息？

这是我基于丑闻提出的两个问题。我想我们的同事们会跟进这一点，这就是为什么我想在Facebook对我们的社会意味着什么进行更全面的思考。

现在，你的公司已经拥有了巨大的权力。例如，信息流中谁在第一位，谁是第十位，谁是第一百位？你的算法规则目前是难以理解的，没有人知道它们。

我认为，我们应该讨论那些迫使你在未来公开算法的法律。

当你决定在社交媒体上谁可见和谁不可见的巨大权力时，这就不能再是一个公司层面的决定了，我认为这是社会层面的决定。我认为这是必要的。我对你的回应感兴趣，为什么我们不应该这样做。

此外，我想强调的是，在欧洲和美国之间，我们对什么是允许公开的，什么是不允许发表的，有不同的理解。

例如，在欧洲，关于伊斯兰教徒激进化或美化纳粹宣传的视频和文本的问题，是不可接受的。很多人会说，这是言论自由的问题。

因此，我看到许多成员国要求Facebook主动禁止这些信息。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要求公司这样做，删除它。

我认为我们应该给出清晰而明确的规则，在欧洲的社交网络中允许什么，不允许什么。

最后，在你在国会作证时，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Lindsey Graham)曾多次向你询问，你的竞争对手有哪些，但没有成功。也许你今天可以给我们欧洲市场一个竞争对手。如今在欧洲，除了Facebook之外，你还能提供其他服务吗？WhatsApp、Instagram已经是你的帝国的一部分了。你会认为你的公司是垄断的吗？我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政客，我相信市场和规则，但我也想阻止所有可能的垄断。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是时候讨论打破Facebook的垄断了，因为它已经拥有了太多的权力。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我简单地问你一句，你能说服我不要这样做吗？

安东尼奥·塔亚尼：

现在是欧洲议会社会主义者和民主人士进步联盟的主席。请发言。

乌多·布尔曼（Udo Bullmann）：

扎克伯格先生，我们在在这里谈话的原因是，你的商业行为允许滥用私人数据，并允许为政治目的滥用这些数据。你提到了欧洲立法的进展。本月25日，《通用数据保护条例》就要生效了，你是否准备好在未来三天内完全遵守欧洲的新法规？

你能否保证Facebook完全符合新规，保证在没有得到适当许可的情况下，不会收集、使用和销售任何数据给第三方？特别是，如果人们想要离开Facebook，他们的数据会在什么情况下，以多快的速度被完全删除？我们想知道，你如何解释虚假账户数量在上升的情况？在2017年，Facebook报告称，2%至3%的账户都是虚假账户。2018年，这一比例为3%至4%。

Facebook正在采取什么措施来解决这些特别复杂的虚假账户的传播？尤其是这些账户涉及到政治操纵的时候。

你能告诉我们，今年到目前为止你们删除的虚假帐号的数量吗？我个人对即将到来的欧洲选举的问题感兴趣。你提到了法国和德国的经历，这些是在各自政府的压力下产生的。你怎么能保证，在即将到来的投票之前，你的平台不会受来自外国和敌对势力的干扰呢？

你是否准备好为整个欧盟提供保证？并以何种方式调整你的商业模式，从根本上禁止这些行为？

我坚信，我们正处于十字路口和危急的局势中，因为你们的商业做法涉及到我们社会的两个基本价值，第一，个人数据可能成为现代媒体社会中最重要的资产，第二，涉及到主权国家的自治权利。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期待你的答案。

安东尼奥·塔亚尼：

现在是欧洲的保守党发言。

赛义德‧卡迈勒(Syed Kamall)：

谢谢你。扎克伯格先生，非常感谢你今天来到欧洲议会，并同意派遣你的法律和技术专家参加后续的听证会。我还要感谢议会中使这次会议成为可能的人。

现在，请放心，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争取任何政治观点，也不是为了在这里做任何噱头。我想重点关注的是，那些知道我今天会在这里时联系我的人，对于他们来说什么是重要的。

听着，我是一个有自由意志的保守派，我相信市场主导的解决方案，官僚主义不应该扼杀创新。我也非常注重技术，我经常开玩笑说我曾经是一个极客，我现在是一名极客的父亲。

但是，当企业利用它们的用户或消费者的优势时，它们就会以政客的身份来找我们，他们希望我们做点什么，至少说点什么。

剑桥分析的案例的情况引起了人们的严重关切。现在，我们中的许多人使用社交媒体，事实上，在我来这里之前，我在社交媒体上收集了一些问题，但真正有趣的是，公众对所谓的“影子档案”强烈抗议，Facebook收集并存储了那些没有使用或使用Facebook的互联网用户的数据。

现在，我知道Facebook承认收集了这些数据，并存储了大约10天，但是考虑到数据被收集的用户大多数几乎每天都在使用互联网，这实际上是一个连续的循环。现在，我相信自我责任，我知道，拥有自己的Facebook账户，我必须为我在自己的Facebook的账户承担一些责任。

但如果我没有Facebook账户怎么办？避免上网是阻止Facebook收集我的数据的唯一方法吗？还有别的方法吗？非用户如何阻止Facebook收集他们的数据呢？你对非Facebook数据做了什么？你把它商业化了吗？如果你这样做了，你认为收集非Facebook用户的数据，而他们不知道你在使用它做什么，在道德上可以接受吗？如果我不是Facebook用户，他们能看到你收集到的我的数据吗？如果不能，原因何在？谢谢你。我期待着你的回答。

安东尼奥·塔亚尼：

现在是欧洲自由民主同盟的主席。

居伊·费尔霍夫施塔特（Guy Verhofstadt）：

我很抱歉，我是在你的解释中进来的，但是我被Facebook Live拯救了，所以我在Facebook上关注了你。我必须告诉你，你是我记得的一本书的主角。也许你知道那本书和主人公的名字，卡尔登（Kalden）先生。卡尔登是《The Circle》一书中的主角。

那本书是关于一个大数据公司的，大数据公司已经失控了，甚至连其所有者都控制不了它。数据在选举中被使用。在我看来，这看起来非常接近现实，或者说，也许你现在对自己的公司控制较少或者没有控制，因为你现在必须道歉。在过去的十年里，你已经道歉了15或16次。Facebook每年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错误或问题，你必须面对现实，说声抱歉，然后说你会解决它。

去年你已经道歉2次了，今年才到5月，你就已经道歉3次了。你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吗？这中间肯定会有一个问题。我是自由主义者，一个自由的市场主义者，在我看来，唯一可行的办法是，通过公共监管来做到这一点。

这有点像2006年、2007年和2008年的银行。它们说现在我们要做自我调节。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来做。现实情况是，它们自己并没有这样做，需要严格的监管。我这里有一份办公室请愿书，欧洲有100多万公民要求你们接受监管，不要再有“哦，我们需要自我监管”的想法了。

我来谈谈我的具体问题。

第一个是关于GDPR和欧洲隐私标准的。你有两个标准需要去应用，你对我们说的是实话吗？

自从剑桥分析事件爆发以来，你已经大量地将非欧洲公民的欧洲数据从欧洲转移到欧洲以外的地方。我必须告诉你，这是违反规定的，违反了GDPR，也违反了欧洲现有的指令，仍然适用。正如规定的那样，收集非Facebook用户的数据。在欧洲，这也是违法的，违反了规定。

第二点是GDPR的第82条。如果Facebook用户的数据被滥用，第82条给出了赔偿的可能性。你有什么想法吗，你会像在GDPR的第82条那样对欧洲的Facebook用户进行补偿吗？你会补偿多少，或者说他们的个人资料多多大价值？我作为一名Facebook用户，个人资料的价值是186美元。我认为应该会更多，但也许我的妻子会认为会更少。我的一些反对者也可能认为它更少。但是他们有一个很好的基础，那就是他们个人资料的价值是你给的。

我的第三点是，已经说过了（译者注：曼弗雷德·韦伯提到的垄断与竞争对手问题），你不能说服他是对的，因为这是胡说八道。你举了Twitter的例子。你举了谷歌作为竞争对手的例子，但它就像一个垄断汽车制造的人说，你可以坐飞机。你可以坐火车。你甚至可以骑自行车，所以我没有垄断。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有两个具体的问题。你是不是要和欧洲反垄断机构合作，看看Facebook是不是垄断的。其次，如果你必须分拆，例如Facebook Messenger、WhatsApp，并保留Instagram，这对你来说是一笔好交易，你可以接受吗？

最后，我的最后一点是私人的观点，我真的认为我们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这并不是说我们要自己去解决。你必须问自己，作为三大互联网巨头之一，你和史蒂夫·乔布斯以及比尔·盖茨将如何被人们记住，他们丰富了我们的世界和我们的社会，在另一方面，你创造出了另一个怪物，目前正在摧毁我们的民主国家和社会。这是一个你必须问自己的问题。

安东尼奥·塔亚尼：

好的，谢谢。现在是绿党-欧洲自由联盟的联合主席，请发言。

菲利普·兰伯茨(Philippe Lamberts)：

好的，扎克伯格先生，欢迎你。我要要直截了当地开始了。

我有六个二选一的问题。我把复印件给了卡普兰先生（Facebook副总裁乔尔·卡普兰(Joel Kaplan)）。

首先，Facebook承诺会系统地、公开地发布所有竞选活动或公投活动中与政治相关广告的数据，比如英国退欧或我们现在在我们的土地上（比利时）发起的运动，包括数量、来源和目标，是还是不是？

Facebook会开发一种操作模式，允许Facebook用户对定向广告有完全的控制权，是还是不是？

在提到关于虚假账户的数据时，Facebook是否会承诺，在本季度结束前，将所有剩余的虚假账户全部清除，然后在系统性地阻止这些账户的创建？

第四个问题，Facebook是否会提供媒体服务或原创内容？Facebook是不是一个中立的平台？

你必须从两个选项中选择一个。

第六个问题——Facebook是否会承诺主动公布其法律实体的名单，雇员人数、上缴利润或亏损以及按国家/地区缴纳的税款或获得的补贴？最后，Facebook是否会承诺在其运营的地方纳税，并推广你的公司最近在法国做出的承诺，不再通过这个国家的补贴来获取利润？

这是我的六个“二选一”问题。我欢迎你对它们作出简单的答复。

马克·扎克伯格：

我可以请你重复一下第二个问题吗？我错过了。

菲利普·兰伯茨：

第二个问题是，Facebook是否会开发一种操作模式，让终端用户完全不受定向广告的影响？它们的条件是什么呢？你会推动这种选择吗？

作为一个用户，我很感兴趣。

安东尼奥·塔亚尼：

接下来要说的是齐默尔夫人，她是左翼联盟党团的主席，请发言。

布里埃拉·齐默尔( Gabriele Zimmer)：

非常感谢，但我想用德语说。

扎克伯格先生，我们现在举行了这次会议，但我想知道，为什么最初不可能举行公开的会议？为什么我们不能让更多的成员和更多不同委员会的成员参加，以便我们能够进行适当的讨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拒绝这个选择。我想你已经谈到了透明度，例如，把社区团结在一起，因为这是你的平台的基础，所以我认为这种方法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谈到了沟通平台，谈到了平台的社交使命，说它应该让世界变得更加开放。

现在，14年过去了，就像我的许多同事所说的，这些平台已经改变了。有更多的假新闻信息，人们对这个世界的看法非常狭隘，只局限在他们自己的小群体中，如果我们看看德国和欧洲的情况，这可能仍然可以通过公开辩论得到补偿。但是当这些虚假信息，这些来自Facebook的假新闻，对于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们，可能是致命的。

我们在Facebook上看到了这些导致死亡的案例。因此，我真的非常担心Facebook的商业模式是否真的会发生重大改变，并重新回到最初作为通信平台的使命。

我们必须考虑它变成了什么。它仍然是可管理、可控的吗？你能给我们一个严肃的答案吗？

5月25日，我们的《通用数据保护条例》将会生效。我们得到了很多Facebook将会支持它的信息，但事实是这样的吗？你是否真的让150万来自世界其他地区的人们脱离了监管的有效范围，他们之前被覆盖，但现在不会被覆盖？那么，这个数字是真的吗？这个规定将不再适用于这些人吗？当你说这项规章制度将在精神上得到落实时，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过去的几年里，Facebook与欧盟内部不同的高级官员总共举行了92次不同的会议。在欧盟，大量的资源花在游说工作上。试图推迟数据保护法规，这真的符合Facebook的利益吗？我们必须考虑权力与社会的关系。最后一个问题，对很多人来说似乎并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却很重要。Facebook最初是作为学生评价其吸引力的平台而建立的。当然，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我想知道，Facebook的理念在此期间是如何改变的，变得歧视妇女、充满性别歧视、暴力侵害妇女等等。非常感谢。

安东尼奥·塔亚尼：

齐默尔夫人，我向你澄清一些事情。扎克伯格先生从未拒绝参加任何会议。当他接受了出席的邀请时，我只是问他是否允许会议通过网络直播，他说可以。因此，我在这方面没有任何批评意见，但我认为必须澄清事实，我现在请欧洲自由民主同盟的法拉奇先生发言。

奈杰尔·法拉奇(Nigel Farage)：

扎克伯格先生，在所有的欧盟机构中，我是Facebook的最大用户，就参与度而言，我是你在这个房间里最好的用户。我不知道这有什么价值，但我很高兴见到你，我希望你也和我一样。

我有一个小问题，我正在仔细观察你在国会山的证词。

人们一再问你，这是否真的是一个中立的政治平台？你会一次又一次地给出同样的答案。它是精心制作的。

你说Facebook是一个包含所有想法的平台。当然，从历史上看，通过Facebook和其他形式的社交媒体影响英国退欧、特朗普或意大利大选根本不可能发生。正是社交媒体让人们能够绕过主流媒体。

现在，也许你会对你的创造物和它带来的结果感到震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但绝对正确的是，自今年1月以来，你改变了你的做法，改变了算法，直接导致了对那些有中间偏右政治观点的人的观点和接触的大幅下降。事实是非常清楚的。只要看看特朗普总统的数字就知道了。在更小的范围内，看看我的。再看看其他成千上万的保守派评论人士，平均而言，今年我们下降了大约25%。这是发生在同一个平台上的所有想法。

扎克伯格先生，我说的不是极端主义，不是鼓励暴力，不是对任何人的仇恨。我指的是那些拥有主流观点的人。坦率地说，我感兴趣的是，谁来决定什么是可以接受的？你之前提到的这些人是谁，这些第三方事实核查人员？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这个过程完全没有透明度呢？我不是一个在国际舞台上呼吁立法的人，但我开始怀疑我们是否需要一个社交媒体权利法案来保护言论自由。

我今天非常非常清楚地问你，你是否会接受今天的Facebook，成为了一个所有想法不被公平对待的平台？

安东尼奥·塔亚尼：

谢谢。法拉奇先生。

现在，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拜托。下一位发言者是欧洲国家和自由组织联合主席尼古拉斯·贝（Nicolas Bay）先生。

尼古拉斯·贝：

扎克伯格先生，对我们的公民来说，提供保护是一个重大问题，这也是前面的发言者都关注的问题。但更重要的是尊重基本自由。你的社交网络，现在在世界许多地方几乎处于垄断地位。它在互联网用户中造成了依赖性。Facebook是一个交流和沟通的平台。它对言论自由和信息自由有重大影响。Facebook的决定非常重要。

例如，如果你不允许人们说话，那就等同于禁止报纸。你已经决定删除一些虚假帐号。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被屏蔽的真实的账户。因为对移民有极端的观点，法国的一个Facebook账户被封禁，但他们的观点是和平的，有20万名关注者。我认为这是非常令人担忧的，并且有极权主义的意味。如果你阻止人们查阅它的相关页面，那么你就会阻止用户获得我们社会中存在的多种观点和看法。

想象一下，如果一个电话接线员，决定关闭那些不同意公司观点的人的电话号码会是什么场景？有一位学者认为这是我们的公共自由的私有化，超越了任何司法或议会的控制。此外，不可接受的是，有一种私人主权，与民族国家进行竞争和挑战。扎克伯格先生，你对你平台上的数十亿用户负有责任。这是一个巨大的责任。

这有两个问题。Facebook实施的审查制度，是否与我们民主的基本价值观相一致？那么，你决定关闭Facebook账户来表达合理的意见，你的决定是合理的吗？第三个简短的问题是，打击假新闻现在很流行，但这难道不是进一步限制言论自由的新借口吗？谢谢。

安东尼奥·塔亚尼：

还有四位发言人。请注意时间。

第一个是多兹夫人，请发言。

黛安娜·多兹（Diane Dodds）：

谢谢你，主席先生，感谢扎克伯格先生今天来到这里。我是来自英国北爱尔兰的议会议员。

今天我的很多同事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选举以及Facebook和公共政策的问题上，但我想在今天的问题中把你们引向一个略有不同的方向。

几周后，我选区内的一个家庭将会迎来他们的儿子因网络欺凌而丧生的三周年纪念日。他的名字叫罗南，他死时才17岁。

他是一个虚假的Facebook账户的受害者，这个账户来自网络上的恶霸，他说服罗南给自己发送了一张自己的私密照片，然后向其勒索3000英镑，以换取他不在Facebook账户上发布这张照片。罗南的家人在公布此案和处理这种情况方面表现得非常勇敢。但这只是Facebook中虚假账户增多的一个例子。

我希望你今天能告诉我们，你们在做什么来阻止虚假的Facebook账户的兴起，这些账户是故意针对年轻人和弱势群体。罗南显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鉴于这种现象在整个欧洲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你能向我们解释一下，你是否在与第三方组织合作，努力向人们普及安全使用互联网吗？你能告诉我们，你是否满足于今天在座的其他家庭会通过你在特定网站上使用的设置和默认设置来保护他们的孩子的安全吗？

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欧洲，反犹太主义的兴起，恐怖主义的崛起，大部分的信息都是在网上进行的。在过去的几周里，你已经说过，你已经从你的网站上删除了很多讨厌和无礼的评论。你能告诉我们，如何在网站上定义可接受的评论吗？你使用的标准是什么，以及Facebook是否真的有能力对其进行监管？

谢谢。

安东尼奥·塔亚尼：

现在，维斯特罗姆夫人（议员），请发言。

塞西莉亚·维克斯特罗姆（Cecilia Wikström）：

非常感谢，总统先生。也感谢你们组织今晚的会议。感谢扎克伯格先生，同意出席会议并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非常感激。有些内容已经多次指出，但必须再次强调，欧盟公民必须相信，他们的完整性及其在互联网上的权利正在得到保护，特别是因为欧盟关于数据保护的新规则从现在起三天内就会生效。我想问你两个问题，扎克伯格先生。

首先，涉及Facebook和剑桥分析的丑闻，比任何其他事情都更关乎道德和价值观。你在美国国会听证会上说过，今晚在这里又进行了重申，Facebook对平台上的内容负责。

一旦Facebook要求其他公司删除用户的数据，Facebook是否会跟进这些公司的执行情况？你将如何确保这是真的完成了？

其次，我相信，欧盟公民想知道Facebook将采取哪些具体措施，以确保像剑桥分析这样的丑闻不会再次发生？

你已经你对平台上发生的事情的巨大责任，但是扎克伯格先生，你能向数以百万计的用户(其中许多是欧盟公民)保证，公司会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来确保公民权利和自由符合欧盟的标准，而Facebook将完全遵守GDPR吗？什么时候会发生？最好有一个确切的日期。

谢谢。

安东尼奥·塔亚尼：

现在，马洛斯先生，请发言。

克劳德·马洛斯（Claude Moraes）：

谢谢你，主席先生。谢谢你，扎克伯格先生，感谢你的到来，我们希望我们的议会能与Facebook的高管们进一步研究等等。法拉奇在Facebook上的表现是非常典型的特征。

我可能是这个房间里最谦虚的Facebook用户。但我们的议会在任何方面都不谦虚。我们正在庆祝这周将会生效的GDPR，但我想说的是，在我看来，GDPR并不会完全影响你的商业模式，我认为你知道这一点。

电子隐私也很重要。我提到电子隐私是有原因的，因为这里有一个监管框架，我想说一些非常明显的东西。参加国会听证会和来到欧盟，有很大的不同。我想我的一些同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上方），在监管方面，美国在这里（下方）。这个差距是显而易见的。在充足的协议中很明显，在我们在各大洲之间的日常交易中很明显。

但对你来说，这是一个非常详细的问题，你将如何遵守。现在，我知道你会说，当然我们会遵守GDPR，但这是一个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的任务。毫无疑问，一会儿就会有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在你的介绍中，你谈到了你认为是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应用程序的问题。我想你提到它是因为它是真正的关键。

我想问的是，同事们正在谈论众包的问题。我被个人、记者和其他人问到的问题是，隐私保护的问题和你在国会被问到的关于Facebook应用程序的规则问题，是冰山一角吗？有更大的冰山吗？

现在，你要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它很重要，所以我真的需要强调这一点。因为具体来说，考虑到Facebook被迫重新审核在这个平台上授权的应用程序——我很快，主席，我保证——当然，这是最后的问题。

继剑桥分析丑闻之后，我认为自从国会听证会以来，你已经屏蔽了大约200个这样的应用程序，你来这里已经屏蔽了其中的200个。我的意思是，首先，这难道不是一个明确的信号，表明Facebook没能保护用户的隐私吗？我认为，欧洲联盟有2.52亿人。这比美国还多。这就给了我们一个问题，即你应该真正向我们提供详细的措施。

Facebook将通过分析Facebook上允许的应用程序来实现其中的一些措施，你为什么不通知用户这些问题，让他们采取措施保护他们的数据？

主席先生，如果你允许的话。我认为，对于你来说，对于Facebook来说，我们需要知道，在欧洲，第三方应用程序侵犯用户用户数据的真实规模。我们需要对它进行估计。我们需要知道对GDPR的承诺意味着什么。

我给你们举个例子。GDPR让个人有权访问和核实公司持有的所有数据，这不仅包括他们的个人资料，还包括其他同事提到的个人资料，还有营销资料，用户没有透露的数据，但从他或她的行为中得到解释。你真的打算让用户完全访问他们的营销资料吗？你是打算完成或完成GDPR中的所有步骤，更不用说电子隐私吗？实际上，我想说的是，在这里，关于GDPR和美国的区别的问题，这个差距必须缩小。

但对你来说，考虑到你在这里，我尽量简短，因为我们会更深入地了解，这不仅仅是你必须遵守GDPR，你必须记住，你是在欧盟，我们创建了GDPR。

因此，我们要求你做出一个法律和道德上的承诺，如果你能，维护欧盟数据保护法，考虑电子隐私，保护欧洲用户和数百万欧洲公民和非Facebook用户的隐私。这是道德和法律上的义务和执行，我真的请求你思考一下，因为你来的地方不是国会，而是欧盟，我们有自己的期望。

谢谢。

安东尼奥·塔亚尼：

最后一位，阿尔布雷特先生，请发言。

扬·菲利普·阿尔布雷特（Jan Philipp Albrecht）：

非常感谢你，主席先生，谢谢你，扎克伯格先生，感谢你今晚和我们在一起。我会尽量简短，然后等待所有的问题的答案，因为似乎有很多重要的问题需要回答。

所以，三个确切的问题。

首先，我非常欢迎Facebook在未来全球业务中应用GDPR的原则。我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我希望它能在全球范围内遵守GDPR，因为我可以提出一个问题，如果你作为美国消费者得不到和欧盟用户一样平等的待遇。我想很多美国同事或用户很快就会提出同样的问题。

第一个真正的问题。

在周五，GDPR将会生效，你是否确保没有Facebook用户或未来的Facebook用户对个人数据处理的授权，超过了使用该服务的必要条件？

因为今天我们经常遇到的问题是，有一个接受或离开它的情况，而对于GDPR，这已经不是我们真正想要看到的了，你需要同意一切。

第二，在美国参议院，你回答了这个问题。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收集了一些数据。因此，对于其中一个问题，我们出于安全目的收集一些数据，并保留这些数据。你能保证你为安全目的而保存的这些数据不用于其他目的，比如定向广告吗？

最后但同样重要的是，在你的公司收购了WhatsApp之后，欧洲法院一再要求Facebook和WhatsApp将用户数据分开。你能向我和欧洲的WhatsApp和Facebook用户承诺，从周五开始，这两种服务之间不会交换任何用户的个人数据吗？

非常感谢。

安东尼奥·塔亚尼：

非常感谢。

我认为，重要的是我们要站在政治辩论的中心。另一方面，欧洲议会是欧洲民主的核心。我认为，对于这场政治辩论，不仅对欧洲议会，对欧洲公民来说，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为此，我要感谢你们提出的问题。现在，请你发言，扎克伯格先生。

马克·扎克伯格：

好的。尊敬的主席和各位议员，你们提出了很多重要的问题，我将试着用剩下的时间来尽可能多地回答说这些问题。

你们中有很多人以不同的方式询问了Facebook上关于不恰当内容的问题，不管是仇恨言论、欺凌、恐怖主义还是其他的内容，以及这与这个或虚假账户的关系，以及这与这一立场和需要承担更广泛责任的哲学之间的关系。

首先，让我明确一点，这里的底线是仇恨言论，欺凌，恐怖，暴力，这些内容在我们的服务中是没有立足之地的。但为了真正实现这一点，我们需要不断升级，并在执行我们的策略方面做得更好。

所以，如果你们回顾一下我们的运作历史，当我在大学的宿舍里开始Facebook的时候，因为那时只有我自己，我们也没有人工智能工具可以浏览很多内容，了解哪些内容违反了我们的社区标准，我们公司历史上的大部分时间里的政策都是让我们的社区为我们做标记，然后我们再对它们做出反馈。

所以，如果有人看到了他们认为可能是仇恨言论或欺凌的东西，他们会标记那个，然后我们会审查，并进行处理。我们已经建立了团队来管理它。但现在，我们认为我们的责任更大。

现在是在2018年，我们有能力开发更多的人工智能工具，稍后我将详细介绍这些工具，以便能够提前标记更多的内容，现在作为一个大公司，我们有能力雇佣成千上万的人来审查更多的内容。

比如说，关于恐怖主义方面的内容，我感到自豪的一点是，我们的人工智能系统已经可以标记出99%的ISIS和基地组织相关的内容，这些内容最终会在我们社区中被删除。

另一个例子是关于欺凌的。当我们第一次推出Facebook Live时，我们遇到了一些非常不幸的事件，我们看到人们在伤害自己或者在自杀。我们意识到我们需要更好地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们建立了人工智能工具来确定某人是否在考虑伤害自己或自杀，雇佣了3000人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们的响应时间能够少于10分钟。

这是我们能够显著改善的一些方面，但我们基本上正在经历其中的每一方面，从最敏感和伤害风险最高的方面开始——恐怖主义、欺凌、自残、选举诚信，这显然是极其重要的。

我们首先要对它们进行优先排序，但是我们在未来几年的目标是开发人工智能系统，并雇佣必要的人员，以便在内容进入系统时能够进行更多的审查。

在这些方面我们永远不会完美。

我们的对手，特别是试图干预选举的人，将会获得一些和我们一样的人工智能工具，所以这是一场军备竞赛，我们将不断努力保持领先地位。

但是，我们对于如何管理这个系统的愿景，将会从一个被动的管理转变为让系统更积极地看内容，进行标记和审查，我们已经在这方面取得了显著的进步。

现在，你们提到了很多关于假新闻的问题。

我想谈谈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的路线图，这里的底线是Facebook上没有人想要假新闻，对吧？

没有人会坐在这里说，他们想要假新闻。所以，我们要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们认为有三个主要的内容来源是有问题的。

第一个是垃圾邮件，我在我的开场白中稍微提到了一点，它的动机通常不是在政治上或意识形态上的。而是出于经济原因，人们只是想通过拿出最耸人听闻的内容来赚钱。对抗这一问题的方式与公司用来打击电子邮件垃圾的路线图是一样的。切断他们盈利的可能性，然后他们就会去做其他的事情了，我们做了很多事情，比如禁止他们使用Facebook的广告，减少他们内容的传播。

第二个是打击虚假账户，因为我们发现，当人们在我们的系统上使用虚假账户时，可问责性就会降低。他们更有可能传播坏消息，错误信息，以干扰选举的方式进行互动，诸如此类。

因此，我们有两个系统来识别虚假注册的帐户，我们刚刚发布了一份透明度报告，我们在今年第一季度记录了大约5.8亿个虚假帐户，其中绝大多数帐户在注册后几分钟内就能很好地识别出来。

我们也有一个重要的操作，就是识别那些通过初始过滤的假账户，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他们进入Facebook社区后发现它们。

我认为，我们今天最好的估计是，它占整体用户的百分比只有一位数，但是我们一直在使用我们的工具来识别它，因为这是非常重要的。

最后一类是那些没有恶意的人，但只是碰巧分享了一些可以证明是虚假的东西。在这个方面，我们不想在Facebook上说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们认为这不是我们的正确立场。

所以，我们想要和第三方事实核查人员合作，我们公开了所有的事实核查人员的身份，这是前面提到的问题之一。如果许多第三方事实检查者都发现某条新闻是可以证明是虚假的，那么我们将在文章后面添加一些内容，以确保我们能展示更多相关的内容，这样人们就可以有一个更全面的视角，或者了解核查人员已经将这个内容标记为虚假的，并尽量减少传播。

我们正试图把它推广到世界各地。这就要求每个国家和每种语言都要有具体的事实核查伙伴。所以，我们每个月都在不断地推出更多的东西，我们在这方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们知道在这方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好的，接下来有很多关于选举的问题。我知道欧洲即将举行许多重要的选举。接下来的两年，斯洛文尼亚、瑞典、拉脱维亚、爱沙尼亚、比利时、波兰，当然还有欧洲议会将会举行选举。

这是我们的首要任务之一，作为一家公司，我们要确保我们能做到——我们阻止任何人试图干涉选举，就像俄罗斯在2016年的美国总统选举中所能做到的那样。

我在前面概述了这方面的一些路线图。整体计划是建立更多的人工智能工具来识别虚假帐号，试图进行干预并将其删除，就像我们在法国总统大选中所做的那样，我们发现并删除了超过3万个账户。

我们在2017年德国选举中与联邦选举委员会开展了更密切的运作与合作，并提高了透明度，我们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

我们试图将相关的广告透明度提升，相应的广告主的责任也会更多。如果有人试图用虚假账户来做这件事，它就会变得更加明显。如果一个合法的政治参与者只是向不同的群体发送不同的信息，那将是透明的，所以我们认为更大的责任是重要的。我们正在建设的这套透明工具，将在今年夏天在全球范围内推出。所以，我们对此持乐观态度。

我们认为可能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但是我们认为这第一个版本将会把我们带到很远的地方。

关于监管有很多的问题。

有一些问题问我如何看待监管。我不认为这里的问题是是否应该有监管。我认为问题是什么是正确的监管。互联网在人们的生活中变得越来越重要。监管是重要的，也是不可避免的，重要的是要把它做好，对吧？要确保我们的监管框架有助于保护人们，具有灵活性，从而允许创新，不会无意中阻碍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发展。

当然，重要的是保护新成立的创业公司，对吧？让下一个像我14年前那样坐在大学宿舍里的学生，不会对制造下一个伟大的产品造成不必要的负担。

所以，我们知道这是非常重要的，这是我们期待参与的一场持续的对话。

关于竞争，以及我们如何看待我们的角色和我们作为一个平台的地位方面，有几个问题。

对于这些，我想说几件事。

首先，我们存在于一个竞争非常激烈的领域，人们使用大量的工具进行交流，一般人使用8种不同的工具进行交流。所以，从我的角度看，我感觉每天都有新的竞争者出现。

有一些竞争对手的用户达到了数千万甚至上亿。我们需要不断地发展我们的服务来保持相关性，为人们服务。这就像一个竞争激烈的环境，人们有很多选择。

在商业方面，商业模式是广告。Facebook目前约占全球广告市场的6%。所以，很明显，广告商在投放广告方面也有很多选择，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视角，尽管我认为你们想从消费者选择的角度和商业选择的角度来看。

我想补充的一点是，当你们谈到竞争时，经常会被忽视的一点事，在世界各地，有7000万家小企业正在使用Facebook的工具来发展和接触客户。仅在欧洲，就有大约1800万家小企业使用Facebook工具。

正如我在开场白中所说的，大约有一半的人告诉我们，他们雇佣更多的人是因为他们使用我们的工具来发展。

所以，我认为，在思考竞争的时候，重要是不要忘记在互联网空间和广告空间中存在的各种因素，比如让所有这些小公司现在都能接触到同样的营销和广告工具，并且能够以先进的技术手段接触到客户，而以前只有大型企业才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这是我们非常自豪的，因为我们可以提供。这是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我认为，当考虑到整个生态系统的竞争时，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

有很多关于税收的问题，所以我想简单地说一下。

在我们运营的所有国家，Facebook一直在纳税。我们支付法律规定的所有税金。我们在欧洲大举投资。到今年年底，我们将在欧洲12个城市拥有超过1万名员工。我们有两个数据中心——我们已经在瑞典和爱尔兰建立了数据中心，我们正在丹麦建立另一个数据中心，这个数据中心将在2020年上线。

因此，我们一直在支付法律所要求的税收，我们正在进行重大的投资，以帮助发展这些国家的经济，并为这里的创新和就业增长做出贡献。

好了，还有什么？关于GDPR有几个问题。

这里的原则是关于控制、透明度和问责制。你们中的一些人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完全遵守GDPR规定。我们希望在5月25日完全符合要求，所以从现在开始的三天之内。我们已经有一个庞大的团队在Facebook内部进行这项工作，以确保我们的合规性。

你们知道，我们在推出这项服务时要确保的一件事是——在5月25日开始的时候，——在欧洲的人们必须经过这些广泛的流程才能使用这项服务。

我们从社区的人那里得到的反馈之一是，他们不想在看到朋友的内容之前被封锁。你要去Facebook，因为你想分享一些东西，我们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让某人比他们需要的更快地通过流程，你知道，在一堆东西上点击ok或者no，因为他们只是想要通过这些东西来达到他们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我们实际上已经推出了GDPR设置和流程一段时间了，而且很大一部分欧洲人已经经历过了，我们基本上已经把这些流程放在人们面前了，并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完成这些设置和流程。

从5月25日起，我们将开始要求人们在恢复使用我们的服务之前先完成流程。所以，很大一部分人，百分之几十的人，已经经历了这些流程，我们得到了很好的反馈，以及我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让我看看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有几个关于政治偏见的问题我想讲一下，因为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正如你们中提到的，我们致力于成为所有想法的平台。

这意味着，我们要做到这一点，我们想要让人们能够来使用我们的服务，并在政治领域中分享任何想法。我们是一项能够容纳各种政治言论的服务，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们认为这是我们要承担的责任的一大部分。

我今天可以在这里向你们保证，我们从来没有，也不会就允许什么内容，或根据政治方向对内容进行排名。

所以，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理念，我很自豪能够做出承诺。

关于如何分配和减少看人们的内容有一个特定的观点。在这一点上，我想说的是，我们今年已经做了很多改变，以确保我们展示的是人们的朋友、家庭和社区内容，而不是一般的公共内容。

所以，我们从人们那里听到的很多反馈是，他们来到Facebook是因为他们想要和人们保持联系。我们也做了很多关于幸福感的研究。

这不是今天提到的话题，但我们非常关注的是，确保人们使用科技有利于人们的福祉，而不是以某种方式剥夺它。我们所有的研究都表明，当你使用互联网与你关心的人保持联系时，这对你的幸福有好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与健康和幸福指数的增加，以及感觉更紧密的联系和更少的孤独联系在一起。

但是，当你只是在使用Facebook或整个互联网来阅读新闻或被动地消费视频时，这与幸福感的好处是不相关的。正因为如此，结合我们收到的反馈，我们已经对服务进行了大量的调整，以促进人们与朋友、家庭和社区的联系，而不是公共内容。因此，这导致了公共内容、视频、新闻的传播减少，并没有针对任何特定的政治意识形态。

好的，这里还有其他的什么......

赛义德‧卡迈勒：

影子档案，影子档案。

马克·扎克伯格：

当然，对于你的问题，对于网站和应用程序向我们发送的内容，我们认为人们能够清除这些内容非常重要，因此我们刚刚宣布，我们正在开发并将很快推出这一清除历史记录功能，它允许你清除所有基本浏览历史记录数据。关于你前面提到的，我们如何分离安全数据。很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没有非Facebook用户的人来我们的服务，并试图获取可用的公共数据。因此，我们这样做的方式之一是人们使用我们的服务，即使他们没有登录，我们也需要了解他们如何使用我们的服务，进而来防止不良活动。今天的一个大主题是，确保我们能够更好地管理系统，避免不良内容。我们这样做的一个原因是了解人们是如何使用这个系统的。

赛义德‧卡迈勒：

但如果你不是Facebook用户，你如何阻止这些数据被传输呢？

马克·扎克伯格：

在安全方面，我们认为保护我们社区的人是很重要的。还有其他的话题我们想要讨论的吗？

某议员提问：

你如何确保剑桥分析时间不会再次发生？

马克·扎克伯格：

对，好的。关于剑桥分析是否只是冰山一角，或者我们是否预计会有更多的应用程序滥用数据，存在着许多问题。关于这一点，你知道，关于剑桥分析事件的好消息是，我们在2014年做出的改变将会阻止新的泄露出现，比如，剑桥分析不是一个应用，它是一个应用开发者使用这个平台，然后把信息卖给了剑桥分析，这是另一回事。但是，自从2014年平台改变生效后，应用开发者就不可能获得这个级别的数据了。

但由于在2014年之前和2015年这些更改生效之前，有很多不同的应用程序在使用该系统，我们认为现在回过头去，调查每一个在锁定该平台之前能够访问大量用户个人数据的应用程序是很重要的。

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了数千个应用程序。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已经封禁了超过200个。还有成千上万个我们需要调查。这将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我预计会有其他的应用程序我们会想要把它们封禁掉。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要进行全面调查的原因。

这是我们转变的一部分，不仅仅是试图对系统进行反应性管理，我们一直有能力让社区中的人们标记他们认为对我们不利的应用程序，然后我们再来审查它们。我们已经具备了这种能力，并且在过去对应用程序进行过审核。

我们已经有了应用审查团队，但是现在我们采取了更加积极主动的方法。因此，我们不是等待社区里的人们为我们指出可能存在的问题，我们还在进行调查，并对所有能够访问大量信息的不同应用程序进行调查。我们会预先审查每一个要求访问额外用户信息的应用程序。

在我们发现任何问题的地方，我们都将引入第三方审计员进行全面审计，以确定是否存在滥用个人信息的情况，如果存在，我们将禁止这些应用程序并告知所有受影响的人。

我想时间差不多了，因为已经过去15分钟了。

我意识到有很多具体的问题我没有具体回答，但我会确保我们之后会跟进你们每一个人提出的问题，以确保你的具体问题得到解决，我们将会派一个人来参加一个完整的听证会，来回答更多的技术问题。

所以，再次感谢你们邀请我。

扬·菲利普·阿尔布雷特：

扎克伯格先生，我认为有一个问题与我的问题有关。这就是不同服务的分离。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Facebook的市场力量，以及你是否在WhatsApp和Facebook之间交叉使用数据的问题。所以最好至少说一句话。

菲利普·兰伯茨：

你会允许用户避开定向的广告吗？我的意思是，我问了你六个是或不是的问题，我没有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