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otify为何要因为Apple One和苹果杠？影响自家服务销售

编者按：本文来自腾讯科技，审校：皎晗，36氪经授权发布。

据媒体报道，苹果新推出的捆绑订阅服务Apple One将让消费者有机会试用多种苹果服务，并可能节省一些开支。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庆祝这一新套餐的发布，苹果音乐的竞争对手Spotify就是如此。在上周二苹果宣布推出Apple One后不久，Spotify就对这一捆绑订阅服务进行了批评，称其“反竞争”。Spotify呼吁监管机构仔细审查Apple One。

苹果此前已经面临着一些反垄断审查：热门手机游戏《堡垒之夜》被从苹果和谷歌应用商店下架，开发商Epic Games目前正在美国起诉苹果和谷歌，声称这两家公司运营的应用程序商店存在市场垄断行为。谷歌和苹果公司则表示，《堡垒之夜》之所以被下架是因为违反了应用商店政策而被撤下，而苹果公司还对Epic Games进行反诉。

在音乐服务供应商Spotify和电商平台Rakuten提出投诉后，欧洲监管机构于今年6月宣布，对苹果应用商店的应用内购买政策和苹果支付系统展开正式反垄断调查。在回应欧洲开展的调查时苹果表示，看到欧盟委员会根据“少数公司毫无根据的投诉”推进调查“深感失望”。苹果称“这些公司只是想搭顺风车，不想和其他公司一样遵守同样的规则”。

在谈到Apple One捆绑订阅服务时，Spotify表示:“苹果再次利用其主导地位和不公平做法，使竞争对手处于不利地位，并通过支持自家服务来剥夺消费者的利益。”

Spotify表示，如果不加以控制，苹果的捆绑服务将损害竞争对手的利益，并可能限制消费者的选择。

但苹果表示，用户仍然可以“发现并享受苹果每一项服务的替代品”。

“我们推出Apple One是因为它对客户来说价值巨大，而且是获得苹果全部订阅服务的一种简单方式，”苹果发言人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将根据你已经拥有的订阅量向你推荐Apple One计划，它将为你节省最多的钱。对于那些喜欢我们服务并且想要用更少钱得到更多服务的人来说，它是完美的，尤其适合家庭用户。此外，Apple One中包含的一些服务也可以在非苹果设备上使用，你也可以随时取消。”

法律专家说，Spotify之所以反对Apple One，是因为其有理由相信：通过将苹果音乐与其他苹果服务捆绑在一起，较Spotify以及其他音乐服务，消费者更容易选择苹果音乐。Apple Music和Spotify的个人套餐起价为每月9.99美元(两家公司也提供4.99美元的学生套餐)，而Apple One的基本套餐起价为每月14.95美元，其中还包括另外两项订阅服务和50GB的iCloud存储空间。因此，通过捆绑销售服务，消费者每月只需多花5美元就可以获得三项苹果服务。

一些法律专家认为，Spotify的指控可能足够合法，足以引起反垄断监管机构的注意。但反垄断法过于复杂，监管机构要想打赢这场战争也很困难。

克利夫兰州立大学(Cleveland State University)法学教授克里斯托弗·塞杰斯(Christopher Sagers)表示:“在欧洲和美国，肯定存在一种责任理论，垄断者可能因将不同服务捆绑在一起而被起诉。”“但这很困难——尤其是根据美国法律，要证明捆绑非法的是极其困难的。”

捆绑有什么问题吗?

田纳西大学法学院教授莫里斯·斯托克（Maurice Stucke）称，单从捆绑服务来看，要想打赢反垄断诉讼，首先必须证明苹果捆绑服务中的任何一项服务都占有可观的市场份额(可能超过30%)。斯托克补充说，因为用户仍然可以单独购买苹果各项服务，监管机构还需要进一步证明苹果的捆绑服务定价是如此吸引人，以至于消费者即便不需要所有服务也会自掏腰包。

这种观点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消费者将不再愿意购买第三方公司的服务。

根据这种分析，针对苹果的诉讼可能不会成功。尽管苹果还没有公布所有服务的用户数量，但专家认为苹果捆绑服务中的任何一项都不太可能拥有足够大的市场份额。至于第二点，消费者仍然可以单独购买苹果各项服务，如果他们实际上并不想要其中所有的服务，那么节省几美元的情况可能不足以让他们必须购买捆绑服务，塞杰斯说。

由于苹果并没有要求消费者购买捆绑服务，塞杰斯说法院更有可能将Apple One视为价格竞争的一个例子，而这并不违法。

塞杰斯解释说，“这并不是说你在让人们买更多的东西，而是你在让你的产品更便宜，这样人们才只会选择它们。”

苹果iOS的巨大优势

苹果庞大的iOS平台运行在全球近10亿部移动设备，相对于其他应用程序开发商这给了苹果一个天然优势：苹果能够在自家设备上预装了自有应用。法律专家说，通过提供捆绑服务，消费者可以在预装应用服务上省钱，苹果可以使消费者选择自家服务比安装竞争对手的应用程序更容易、更有吸引力。

法律技术平台Bodhala联合创始人兼总裁、前美国司法部反垄断律师凯坦·贾维里(Ketan Jhaveri)说，“在Spotify所处环境中,因为苹果控制iOS系统,通过提供这些服务的安装包,会让用户很容易使用苹果音乐服务，从而干扰到流媒体服务市场。”

这种说法可以追溯到上世纪90年代末美国政府针对微软的反垄断案，当时微软被指控，由于Windows设备上预装了IE浏览器，导致消费者难以使用其他公司的浏览器。法官认定微软垄断了个人电脑操作系统市场，其行为损害了消费者利益。微软同意达成一项和解协议，限制其将竞争对手排除在外的部分行为。

不过苹果可能会有一道强有力的防线。它可能会说，其iOS平台比谷歌的Android平台小，同时人们仍然可以从苹果应用商店轻松下载Spotify。

苹果还有另一种可能的防御手段：捆绑销售对其客户有好处。

苹果公司服务总监洛里·马尔姆（Lori Malm）在上周二的发布会上表示，“我们希望让每个人都能轻松地发现和享受”苹果服务，“Apple One能够为整个家庭提供一切，而且价格令人难以置信。”

贾维里说，在美国，认为某些东西可以为消费者省钱的观点往往能成功地避开反垄断案件。这是一个能赢得一切的论点。如果对消费者更好，那么一切皆可行。”

对大型科技公司的更广泛担忧

随着人们越来越担心硅谷大型科技公司的实力，在很多情况下对这些大企业的反垄断审查主要集中在它们利用自家庞大平台，将自家产品和服务置于其他公司之上的能力。

例如，在今年7月份举行的一次国会听证会上，亚马逊首席执行官杰夫·贝索斯(Jeff Bezos)被问及该公司是否使用第三方卖家在其平台上提供的数据来为自有品牌产品提供决策——这是有关该公司竞争方式的一个关键问题。贝索斯承认，公司可能有这样的行为。

美国司法部对谷歌的调查还包括将谷歌搜索设置为Android设备默认搜索引擎是否会对其他搜索引擎不利。谷歌表示，它正在与调查人员合作，专注于“提供服务，帮助消费者，支持成千上万的企业，并增加选择和竞争。”

“这些都是关于自我偏好的潜在担忧，”田纳西大学的斯托克说，他也是《过度竞争》一书的合著者。“你希望他们创新，但一旦他们开始在自己的平台上与他人竞争，他们就会有让自己有利、让对手不利的动机。”

近年来，在欧盟开展关于反垄断的主张比在美国更成功，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Spotify到目前为止还在那里主张。

贾维里称:"欧盟已成为反垄断的主导机构。"“他们持有一种微妙的观点：如果你赶走了所有的竞争对手，最终将对消费者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