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cel 永不死，它带给我们这些启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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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软件蚕食世界。每天都有无数的新软件出现。在这波软件浪潮当中，总有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但是，在它们当中，Excel却是个另类。这个软件诞生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但是生命力却越来越顽强，每天仍有7.5亿人在使用。尽管不断被模仿，但却不见被超越。是什么让Excel有这么大的魔力？我们又可以从Excel身上学到些什么？Packy  McCormick进行了自己的思考。原文发表在其个人博客上，标题是：Excel Never Dies。篇幅关系，我们分四部分刊出。此为第四部分。

Excel 永不死，它带给我们这些启示（一）

Excel 永不死，它带给我们这些启示（二）

Excel 永不死，它带给我们这些启示（三）

划重点：

解绑Excel催生了一大批新公司

Excel的产品设计思路又为一大批新公司赋予了灵感

Excel做到了罕有人能做到的，可用性与灵活性的结合

Excel的影响力：解绑与启发

Excel的影响力已超出电子表格的范畴。它对于开发什么软件以及怎么开发的影响甚至更大。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B2B软件的巨大成功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与对Excel的解绑，而且我们怀疑，未来几十年的时间里狠狠多最大的赢家也会受到Excel的启发。

Excel的解绑

与地球上的其他任何软件相比，Excel都更能满足更广泛的用例需求，但是由于它存在的局限性，某些用例最好用为特殊目的开发的软件来处理。

Excel的灵活性使得企业可以用谦卑的电子表格开发各种工作流和流程。他们开发数据库，客户关系管理工具，日历，代办清单，项目管理仪表板，发票，错误跟踪，会计工具等。企业对Excel的使用只会受到用户想象力的限制。

这为B2B软件行业建立了一张新兴产品路线图。一代代善于观察的创业者不需要呆在屋里里思考未来，只需要看看大家都用电子表格做什么，确定那件事情的市场规模，并为每以个特定用例开发专用的，不那么灵活性的工具即可。

受到了Andrew Parker在2010年所写的《Craigslist的蔓生》的启发，2017年Redpoint的Tomasz Tunguz写了《Excel的解绑》：

Excel已经完成了一项现象级的工作，让数亿人知道了软件的威力。初创企业正在利用这以具备崭新数据素养的用户群，开发独立应用，用针对特定功能进行优化的专用工作流来取代Excel。

2019年5月， Ross Simmonds用《这些 SaaS公司正在对Excel进行解绑——为什么说这是个巨大的机会》来呼应Tunguz，在文章里面他用一张还不够详尽的图，把正在垂直和特定功能上蚕食Excel的部分公司列了出来。

那张图所列的公司市值接近五万亿美元，其中Salesforce市值达1930亿美元，其次是Asana，Tableau（被Salesforce收购）以及Workday等独角兽公司。他们都是怎么做的呢？Salesforce就是很好的例子：大家都用过Excel电子表格跟踪销售线索，这种方法行之有效，但并不理想，所以Benioff和公司决定开发专用的CRM软件。这种软件可以做到的很多东西都是用户可以用电子表格很难做到的。

CRM软件很容易理解，因为本质上它就是个数据库，但其实任何用来处理不是超长文本（处理超长文本的软件是在解绑Google Docs）的数据的软件都是对Excel进行解绑。这几乎涵括你了解和喜爱的所有B2B软件了。Tunguz甚至都没有把Simmonds这样的图纳进来，因为Excel可以很好地处理的用例清单几乎可以无限列下去。我们预计，随着软件不断蚕食世界，会有更多软件出现。

但是，尽管受到了蚕食，可Excel仍然变得越来越强大。Excel就是林迪。它不会消失。

这种韧性给下一代创业者带来了灵感，他们正在建设市场上其中一些最有趣的公司，但他们做的工具模仿的不是Excel的特定用例，而是那些用例的开发方式，以及赋予用户自行开发的灵活性。

Excel的启示

Excel让用户可以灵活地在自己基础上去做东西，这一点也启发了某些软件产品灵感。它们不是像Excel解绑者那样选择这特定用例下手，而是从Excel的开发方式去汲取灵感。它们就像Excel一样，目标是包括非技术用户在内的广泛受众，为他们创建出功能强大、通用、高度灵活的软件。

HackerNews的这个评论很好地体现了解绑Excel（unitasker）与受Excel启发之间的区别：

强调了Excel让非程序员对计算机进行编程的能力，其他的软件就像单用途的厨房用具unitasker。

如果说有一门核心产品设计课程是要学习Excel的话，那会是把可用性和灵活性结合起来——实现这两点极其困难，但回报又极其丰厚。

在一次令人惊叹的演讲中，Clojure编程语言的开发者Rich Hickey，把好的软件设计跟乐器进行了类比。Hickey认为，出于某种原因，乐器是相当受限的——它们确实非常擅长发出音域范围很有限的声音。比方说，跟钢琴或吉他不同，萨克斯管一次只能演奏一个音符。在阐述像萨克斯管这样的乐器的局限性的原因时，他解释说：“没人想要演奏这样的乐器……或者退后一步说，也许确实有人喜欢演奏这样的乐器，但我敢打赌，没人愿意给这样的乐器编曲。”

类似地，开发人员的设计原则之一是让任何一款软件真正擅长于某件特定的事情，并故意把它的功能限制在特定领域。Excel的确是这条规则很明显的例外——它就像萨克斯管一样，但显然有数亿人愿意为它编程。

模块化合成器

随着无代码和低代码产品的兴起，新一代创业者正在面临着将非技术性用户的可用性和灵活性结合起来的挑战，就像Excel所为一样。这一领域吸引了无数的投资，但仍被看作是玩具。但这种看法没有抓住要领：无代码和低代码产品就像Excel一样，把创造力交到用户手上，并为新软件使用不可预测的爆发创造了条件。

就拿Airtable来说吧，这是一款无代码和低代码的软件。用户可以在它的的基础上开发从结构化数据库到完整网站的所有一切，其最新估值已达25亿美元。Airtable是一个特别有趣的例子，因为它既是Excel的解绑——比Excel更适合结构化数据库，但甚至都没有尝试让计算变得更加容易——但同时也受到了Excel的启发——它正日益成为一个平台，用户和公司在它的基础上开发出了连Airtable团队也没法想象的解决方案。（这也可能是从低端颠覆Salesforce的一种手段。）

其他无代码和低代码软件，比方说Figma、Roam、Webflow、Bubble、Zapier以及Notion，都受到了Excel做法的启发，这些产品都是直接进攻Excel的用例。甚至一般不会被归类为无代码/低代码的Looker和Amplitude，也比传统分析产品更加灵活，而且可以让非技术用户进行编程。Shopify让小型企业按照模板或通过混合和匹配数千种Shopify开发以及交易平台的组件来开发出完整的电子商务商店。

跟Excel一样，这些产品也都非常简单，非技术人员就可以使用，但又足够灵活，用户可以开发出产品开发者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东西。

表面上看，Figma是一个无代码设计工具，可以让设计人员轻松地创建出从logo到完整的网站模型的任何东西，并进行写作。这款产品实在是太灵活了，以至于在疫情开始的时候，有个叫做Fiona的设计师甚至用它建立了一个共享虚拟空间，“WFH Town”，任何人都可以在里面做东西或者闲逛。

Bubble则是一个无代码的网站建站工具，非程序员可以用它来开发出可用在生产环境的Web应用，包括强大的后端和数据库。它的灵感完全就来自Excel——建站者创建电子表格，然后链接到Bubble，就能开发出Bubble应用。

Ben对这个领域并不陌生。他跟他人共同创立的初创公司Composer也接受了这份艰巨的任务，试图从Excel身上获得启发，将可用性和灵活性结合起来。

Composer让最终用户不需要编写任何代码的情况下定制自动化的投资策略。Composer具备足够的灵活性，希望能让用户创建出连创始团队都想不到的策略。在使用Composer之前，策略创建者需要精通Python或类似语言才能利用这种灵活性，但这样会严重限制可以实现自身想法的人的数量。与此同时，他们的团队在根据无数小时的客户研究来不断完善产品的可用性。

Zapier是一个组合倍增器，就像一系列无代码的API一样，它把成千上万的工具连接到一起，从而实现跨应用的元工作流。有了Zapier ，Excel用户可以在电子表格里面做的无限事情都可以触发Figma、Composer或Weblow的某些动作，反之亦然。

Project Odyssey团队1985年开始开发Excel的时候，他们希望让用户执行计算和创建图形这些事情变得简单。但他们应该从来都想过会有超过7.5亿人把产品的用途发挥到这样的境地。不过他们明白这一点，产品做得越灵活，越实用，就会创造出更多的可能性。

同样地，在未来几十年的时间里，新的一波受Excel启发诞生的产品，也有可能对大家的创造，开发，计算和交流方式产生意想不到的巨大影响。光是看这些产品的指数性，Excel启发的影响就能让解绑Excel本来已经非常巨大的影响相形见拙。

Excel永不死

Excel已经熬过了电子表格大战，移动革命以及对Excel的解绑。Excel就是软件的盆景树：unitasker（单一任务）产品修剪掉的非核心用例越多，它就越健康。

现在，它正在进入一种新的施予方式，也就是不仅仅捐出无用的附属物，而且连灵魂都交出来了。创业者们终于开始根据那些让Excel Lindy变得更强大，更受人们爱戴的原则来开发自己的东西了。

这些创业者可以从Excel身上学习以下一些重要的经验：

• 灵活性很重要。不可能事先知道用户想要做的每一件事情。为了跟用户一起进步，产品设计师需要在可用性和灵活性之间取得微妙的平衡。

• 跟现有模型保持向后兼容。通过把大家习惯的思考和行为方式转化为软件，产品设计人员就可以使让复杂产品的学习曲线变得更加平滑和自然。

• 功能更多产品架构反而变得更好。随着往Excel里面添加的功能和扩展越来越多，产品变得越来越好，因为每个新功能都跟所有的现有功能协调一致。这跟很多功能越多会变得越差的产品正好相反。

• 为忠实粉丝而开发。Excel永不死部分是是因为有很多充满热情的Excel实践者。受Excel启发的产品应当具有足够的灵活性，让非目标用户也可以用（我很喜欢用Figma，尽管自己并不擅长），但要不断对目标群体发起挑战并且给予回报。

随着受到Excel启发而成立的公司取得成功，并发展成数十亿美元的估值，将来能够收购它们的只有少数几家公司而已。如果看到微软开始在这个自己在1985年开创的领域收购更多公司的话，我们不应感到惊讶。如果你仔细观察一下的话，这个趋势已经开始了。微软在2014年以25亿美元收购的Minecraft（《我的世界》），它在所有游戏里面是跟Inspired by Excel（受Excel启发）产品最接近的。甚至在被收购几年之后，大家仍然对收购的逻辑感到困惑，但是没人比纳德拉的人更能了解这一产品的生命力了。

但是，不管有多少新公司想要捕捉Excel的魔力，也不管它们有多成功，甚至不管微软会收购掉多少这样的故事，可以保证的是，Excel永远也不会消失。

译者：box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