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栈自由职业者之崛起

编者按：几乎所有人都要工作。目前的工作主要份分两种，一种是全职工作，当工资的奴隶；一种是自由职业者，看似生活潇洒，但其实需要高度专门化的技能，以及更加僵化和单调工作日程。但生产力培训机构创始人Tiago Forte提出了一条中间路线——全栈自由职业者，他认为通过各种形成收入流的技能组合，能够发挥那两种工作的各自优势，避免全部鸡蛋装到一个篮子的风险，为更加可持续和多样化的职业发展提供了无限可能。

在过去，成为自由职业者意味着要成为专家。

身为自由人赚够收入的唯一办法是专注于一个高度货币化的技能。比方说，写作，写代码，图形设计，摄影，新闻采访，或者语言翻译。

你必须独自一人执行这一技能，因为跟别人紧密协作牵涉到太多的摩擦。因此一件自相矛盾的事情发生了，成为自由职业者通常意味着你的工作要更加可预测和结构化，而不是相反。只有工作本身变得更加僵化和单调，你的生活方式才能变得更加灵活。

这一直都限制了能持续地成为自由职业者的人数。在培养高度专业化的技能方面既有热情又有强度，同时还愿意独自一人在这上面花费数年时间的人相对较少。

但这里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缺点：自由职业者一直都接触到自谋职业的一些消极面（收入的不稳定，没有安全保障，没有福利，市场需求变动），同时又不能利用好意料之外的好处。这种情况下他们被迫抓住自己所珍视的技能不放，很难转到相关领域，跟上崛起的趋势，或者培训新的技能，因为任何此类行动都会都导致收入的马上下降。

但我认为我们正在目睹一种新式工作者的崛起：那就是全栈自由职业者。

全栈自由职业者把技术看作是机会而不是威胁。他们利用软件即服务和在线平台来垂直集成一个“全栈”的能力，而不是聚焦在一个狭隘的功能上。这使得他们可以获得自己所创造价值的更大比例，而不是交给看门人和分发瓶颈。

全栈自由职业者会对一系列技术驱动的趋势——暂时性雇佣，全球化加剧，自动化等做出响应，他们会利用硬币的另一面：技术最终变得足够强大，足够廉价，足够用户友好，从而可以有效地部署到个人身上。

他们大行拿来主义——借助于初创企业，数字游牧民，生活方式设计师，独立承包商，共享经济和点对点经济，但是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利用这些外力。

这是因为全栈自由职业者管理的是收入流组合，不是基于一组技能集的工作。

这可能会包括产品和服务，在线和离线业务，数字化和实体产品，主动和被动收入来源，亲自交互和远程互动，个体贡献和团队协作，以及高利润和低利润，批量生产和定制化，高风险和低风险，直接货币化或者间接货币化，短期和长期，或者任何上述组合。

听起来似乎不可能？非也。但这需要一种我们大家几乎都没学过的技能：组合思维。

组合思维

现在夸“深度学习”的出色已经变成一种时髦。我们得到的建议是要排除一切中断和干扰，在一段时间内全身心投入到一个项目当中，然后针对长时间的专注进行优化。

这条建议没有错：只是有局限性。如果你想要成为最好的员工的话这么做是合适的。但如果你想成为经理，你要经营一家公司，做业务项目，或者跟别人协作的话，这就是个糟糕的建议。这让你没有组合可以做。

组合思维意识到多个项目并行为协同提供了很多机会。它们未必会相互干扰和妨碍对方——而是可以组合出1+1>2（部分之和大于整体）的效果。每一个项目都可以让其他的项目变得更加容易，更有乐趣，以及更加有利可图。

我的自由职业公司Forte Labs这个月就要满4岁了，我可以拿它来作为例子。我的组合包括了公开研讨会、自定进度的在线课程、企业培训、各种专题咨询、1对1绩效辅导以及我的博客的会员订阅。

以下是我这4年总收入来源的分解情况：

这张饼图掩盖了月与月之间存在的巨大的易变性，但是总结的结论却是清晰的：我的收入绝大部分来自于两个来源，企业培训和在线课程。这两个都是服务——培训和教育，这两个我已经利用数字化平台实现了产品化，使得它可以扩充以及自动化。显然它们对我的继续生存必不可少，因为它们可以让我半自动（在线课程）地赚钱，并且不需要从零开始（企业培训）。

但是把我所做的事情说成是培训业务其实不是太准确，看看下面这张反映我怎么花时间的图就知道了：

占据我收入来源81%的那两项工作只占用了我34%的时间。我的第三大收入来源咨询贡献的收入占比为13%但是却占用了我24%的时间。而盈利水平最低的来源——公共研讨会、会员订阅、教练等，只贡献了6%的收入，但是却占用了我42%的时间。

对此的思考方式之一是技术帮助我只用3天的时间就做完了一周的事情，所以我可以投入整整2天的时间用于没有直接回报的活动。

这张图乍一看就像是多任务的缩影。如果我是员工的话，通过这张图可能会得出我的时间被太多的不同优先级事务切割的印象，因此并没有足够时间来发展关键的技能。

但作为一名全栈自由职业者，这种分布其实是合理的。

为了解释这一点，我们需要更仔细地审视一下使得组合思维行之有效的关键原则。

机会增加

组合思维利用了机会增加原则：也就是有很多事情如果花时间适当做一下的话是可以增值的，但做得过度的话所带来的回报就会迅速消失。

James Clear举了一个例子。比方说作家出书了之后还会去做些演讲。因为演讲要挤占时间所以写的书自然会少一些。但是演讲少变少了同样也会给他造成损失。因为每年进行几场演讲可以有四两拨千斤的促销作用，用少量时间就可以给他多增加几千美元。要是没有这些钱的话，他可能就得做更多费时的项目导致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写书。

换句话说，偶尔做做演讲对这位作者来说并不是分心，而是他能够腾出大量时间进行深度写作工作必不可少的使能器。

这个例子似乎不具备普遍性。没关系，我可以证明对于任何想要让自己的组合多样化的人来说，这样的机会是无所不在的，唾手可得的。

比方说，我已经发现纯粹的咨询对我来说是极其难以实现盈利的。在一张白纸的情况下跟新客户开始每一个新项目都意味着巨大的启动成本，没有相应补偿的长时间的调查和试验，以及似乎总看不到头的项目拖延。咨询卖的是时间，别人的东一问西一问很容易就把你的时间给消磨掉。更不用说每一天我都要呈现自己最好的创意思维的困难了。

但如果咨询这事适度做的话，比方说一个季度做一次的话，咨询工作可以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探索和学习的来源。光看播客文章和书本是很难想出最好的原创思想的。它们只能从现实世界里构思、设计、生产和销售真实的产品的混沌过程中涌现。要想接触到这种凌乱的、但却是无价的学习需要跟制造者有一定程度的互动。如果这过程中还能拿到钱的话就更好了！

教练的工作也是一样。如果我想光靠当绩效教练来谋生的话，我得把日程表都排满才能赚够钱，但这样我就没有时间做别的项目了。不过偶尔做做这件事的话，它可以给我提供一个很好的机会来深入了解某人的生产力体系。听听他们的体会以及所面临的独特问题，这对于我的同理心中心来说就像打了一剂肾上腺激素。可以让我跳出个人的视角用别人的眼光来看待问题，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够想出不同的想法和理念。

构建组合

得出这些活动本身每一个都是值得的的结论大概不是很难，但你也许会对一个人如何能维持那么多线程打个问号。

理解这一点的关键是高级产品和服务，比如企业培训和高端在线课程等，需要很长的销售周期。这些不是冲动购买。客户必须认识你，了解你是从哪里来的，并且信任你。这需要丰富的、交互的过程，要阅读你写的东西，观看你的视频，读你的社交媒体文章，跟踪你的邮件新闻列表，并且尝试你的价格更加可接受的产品。

在大型公司里面，这些很多都是由销售和营销人员完成的。这些可以有专门的时间进行长时间的对话，可以给吃饭买单，推出免费的内容营销，并且组织活动和演示。他们可以做这些，因为他们知道到头来公司和产品会对他们的努力进行货币化。

但作为全栈自由职业者，你必须自己对这个销售过程货币化。你可以把它叫做“关系建立者序列”，如果这会让你感觉舒服点的话。你不能预先做一堆的工作然后指望有朝一日都能收到回报。当然，有些付出应该是免费的。但你收费的时间越早，哪怕只是5美元，你开始学到东西的时间就越快。一位付费用户所说的话要比旁观者的有价值得多。

你货币化以及从销售过程获取价值的不同方式就是你的组合要素：

全栈自由职业者的组合思维

社交媒体分享和免费博客文章就是你的销售线索收集，能够将大家变成你的受众。它们还可以让你为更广阔的世界所知而不是仅限于小众范围。

你的宣传品就是你的资格和过滤系统，它不仅能帮助你识别谁最关心你的消息，而且还能识别出传递这一信息最好的点子和格式是什么。

高级产品是现金流，让你的时间发挥出最大价值，并且得到相应补偿。

网络效应

上述模型不那么容易一眼看出来的是它并不仅仅是一个单项的漏斗——它还是一个网络。特定客户可以通过多条路径穿越我的产品网络。每一个额外的产品都为进入这个网络提供了新的进入点，从而增加了我可以服务的人数和多样性。

但是中各个方向穿越这个网络的不仅仅是客户而已。信息和价值也是如此。

我经常通过咨询工作了解到新的主题，从而为我的写作提供了素材，给会员增加了价值。从公开研讨会上了解到的建导技术（Facilitation skills）让我做出了直播的在线训练营，把最好的线上和线下格式组合到一起。我所辅导的新客户几乎人人都展示了一项新的我从来都没想过的策略，让我随后可以整理打包进企业培训里面去，作为现实世界的实施建议。当然，当我知道每一次对话都是把新人引入网络的机会时，各种“未付费”的活动突然之间就变得有价值起来，而我往往甚至都不能预测他们所贡献的价值。

这些都是我亲身经历的真实例子，都属于多效性（multifinality，通过单个手段实现多种目的）的各种例子。如果你只有一种产品，那么建设一个新网站的价值只能流向一个节点。如果你提供有5种产品，则那个网站就会以一次努力给5个节点增加价值。

由于我的组合是一个网络，所以它展现出了网络效应：每增加一个产品都会增加彼此的价值。为什么？因为跟受众多接触点的关系牵涉到了有形的品牌资产。我通过在不同环境下出于不同的目的跟他们互动而建立起信任。这种信任反过来使得我推出新产品变得更加容易，因为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给新产品机会。

无约束的学习

正规的学校教育让我们做出了截然不同的职业选择：要么高度专门化，把所有的鸡蛋都放进一个篮子，然后指望和祈祷未来若干年自己仍然还能产生价值；或者冒险自谋职业，考验在极端条件下自己的抗压性和风险承受能力。

也许全栈自由职业最具吸引力的一面在于它提供了一条中间路线，让你可以发挥那两个世界的最好一面。它是实用主义，意识到了大多数人都是想要追求不同兴趣的通才。但它同时也是有雄心壮志的，意识到你需要灵活性来利用意外机会。

全栈自由职业者不会把这个世界看作是非黑即白，要么是自由人，要么是工资的奴隶。他们十分愿意将全日制工作（不管是暂时性的还是长期性的）纳入成为自己组合的一项，知道这并不能给他们盖帽子或者限制住自己。打破这道障碍，我们会发现全栈对所有人开放。它只需要跟技术有一定程度的互动，不仅仅是作为消费者，而且也是生产者来跟技术互动。更重要的是，它需要你敢于走出舒适区，拥抱不确定，意愿去壮大自己的组合，而不是仅仅发挥现有优势。

我相信这其实是组合工作法最意义重大的好处：就个人发展、创造力以及学习来说这是不受约束的。改变方向不过是在组合里面添加或者删除项目的事情，不必做出重大的、连根拔起式的职业转变。这为更深层次的可持续性提供了可能，不是一个哪怕薪水很好的工作能够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