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空万链？左晖为避嫌把南鱼股份给了秘书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乐居财经」（ID：lejucaijing），作者： 林振兴，36氪经授权转载

2016年夏，吴晓波全然不顾北京暴雨橙色预警，亲自为万链新品发布会站台。彼时，刘肖面带招牌式的笑容独自上台，却未见万链的另一位大当家。

在公众舆论里，鲜见左晖为万链站台秀肌肉，这次也不例外。但左晖却在会场最尾端，安放了链家上百号的经纪人队伍，整整齐齐站了两三排，颇有一番意味。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年过去了，左晖和刘肖轰轰烈烈成立的万链，似乎也中了这个“魔咒”。

蜜月期过后

狗年春节刚过，北京万科某负责人却收到左晖发来的一条微信，标题为《揭秘爱空间藏了三年的“杀手锏”》。

3044字的软文，铿锵有力地透露了爱空间将在开年后“血洗”家装市场，这让正从假期中缓缓收心的万科人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但更让其胆战心惊的是，左晖用这种方式，暗示对万科和链家的合资家装公司——万链装修的不满。而早在一年多前，老左便有了动作。2017年6月，链家成为了爱空间的小股东，占比1.93%。

从那时起，链家和万科的蜜月期已然宣告结束。

左晖想必还清晰记得三年前，在链家董事陶红兵的牵线下，他和刘肖在星巴克里一拍即合。咖啡数十元而已，却在之后产生了5亿元的价值。

两人没有讲融资模式、做多少市值之类，只是怀着共同对情怀和梦想，以及对线下力量的信心，在咖啡因的催化下，共同成立万链装修公司。北京万科、链家和北京佳信和信息咨询中心（有限合伙）股权比例是50：35：15。

万链的诞生不是一笔人情生意，它来自于两个老大对彼此的实质性需求。但链家考虑的当然不会是帮助万科，左晖的野心不小，到2020年，他希望新房业务交易额能达到链家平台的30%－40%，万科是切入新房市场的最佳跳板。

在全国有8000多家门店的左晖觊觎的是总产值4万亿元的家装大蛋糕。虽然全中国差不多有15万家大大小小的家装公司在分食，但目前为止没有哪一家公司的市场份额能够占到1%。

左晖想联合刘肖共同搅动家装市场万亿量级的这摊浑水，用模式创新来打破行业原有的藩篱。链家提供其庞大的客群数据，负责销售、服务；万科用其精装业务做背书，负责产品、采购。

成立初期，左晖曾一度将链家旗下的毫米装饰装入万链。外界看来此举颇有“诚意”，等于说装入了百人的专业团队，以及每年6—10亿的销售额。

但是，刘肖的心思是谨慎至上，他以“给自如房源装修仍属2B范畴”为由，而万链发本质却是B2C模式，委婉“拒绝”了左晖的毫米装饰。

“左派”人马离场

本质上，链家和万科企业文化、做事方式迥然不同，链家的做事风格是员工的合作制，成败更多取决于团队协作能力；万科的做事风格是项目制，成败更多取决于个人能力。

万链在客户服务上，借鉴的是链家管理模式，每一位客户都有设计师、项目督导、项目经理、项目主管等，形成类似多边形或者铁三角为1个客户服务；在产品研发上，更多倾向于万科的项目制，研发爆款产品。

链家与万科关系“破裂”的高潮，发端于去年底的一场人事变动。汪启帆正式接替郭翀职位，担任万链总裁。

郭翀是万链的元老级人物，他早年间在万科东北区域任职，随后被刘肖委任到万链负责公司业务。他跨过房地产龙头规范、固化流程到装修新公司野蛮生长间的一道鸿沟，好似进入一家创业公司。

诚然，万链本质上是一个创业团队，嫁接万科的研发体系、供应链资源和链家的渠道资源之后，被左晖和刘肖完全扔到市场上“听天由命”。

刘肖给郭翀团队的评价颇为满意，他完成了“0-0.5”的探索。在2015年12月到2016年1月，万链每个月只能接到两三百单，大浪淘沙，到2016年5、6月份，缓慢增长到五百单左右。

与郭翀的分工不同，汪启帆之前的职务是万科集团首席产品设计师，他拥有市场敏锐设计能力，主导设计了万链第三代家装产品“INNO home”。

新官上任三把火。汪启帆上任之后，左晖的链家人马大量离场。据悉，左晖派到万链的两个合伙人郭景昌和邹吉慧已回到链家，中层和底层员工400多人离职。据悉，汪上任后，员工认为他待人“刻薄”，怨声载道。

小汪可能并不了解销售出身的老左，表面腼腆、不善言辞，却有着一股超乎常人的狠劲，杀伐最为决断、也最有狼性。

三年以来，链家经历了A、B两轮融资，再加上融创和万科的投资，估值约500亿。它的投资者名单异常豪华，孙宏斌、郁亮、刘永好、马化腾和李彦宏等大佬用真金白银，帮助左晖构筑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在北京，链家占据了二手房目标市场的半壁江山，几千家门店和数万经纪人成为获取C端的最佳渠道。链家的经纪人为二手房交易客户推荐万链的装修服务，万链则支付一定比例的佣金。

成立伊始，链家渠道占万链获客份额高达75%。刘肖曾公开表示，“链家占50%的客户，我认为是个健康的数字。”但目前，这个数字始终维持在高位，除了15%左右的线上自主获客以外，链家是万链的主要线下获客渠道，占到万链总业务量的很大一部分。

缺少左晖助力的万链，犹如过山车般，它的业务量已下滑到每个月只有100单出头，和巅峰期间一个月千单相差甚远。据接近万链的人士透露，今年万链亏损已成定局。

原先承诺的“如果客户发现不达标的地方，万链会现场砸掉重做”，但在大众点评、微博和百度贴吧里，随处都能看到其负面评价。

南鱼“掏空”万链？

希腊神话中，在南面天空中有1颗闪耀的星星，由这颗亮星向西有六七颗较暗的星，共同组成一条鱼的形状，故得而此名南鱼座。

2017年10月，一款名为“南鱼”的产品悄悄出现在家装市场，它背后是一家名为“全装美家装饰”的装修公司。法人和大股东是权明，持股51%，左晖持股49%。

权明是左晖的秘书，跟左一样颇有闯劲，他有赶超万链的野心，离职后创办南鱼。左晖私人支持了几十万元，还顺带入股。2018年3月，南鱼与链家正式签订战略合作协议。

但是左晖今年的工作重心既不在南鱼，也不在万链，而在推广“贝壳找房”APP。4月上线后，贝壳找房的广告铺天盖地，甚至打到了中央五套世界杯期间的黄金时间。

有媒体报道，贝壳找房隶属于一个由左晖控股的天津公司名下。随即得出结论，链家另起炉灶，A款之外有B款，“左晖掏空链家”的新闻就此传开。

最近几个月，左晖旗下的自如公寓深陷甲醛超标漩涡——包括一位租户阿里员工白血病去世，有起诉者对他进行庭前十问，左晖选择了沉默。

8月24日，左晖悄然退出南鱼的投资人席位，有分析认为，一部分原因是迫于舆论的压力。

南鱼与万链都在同一个家装大市场中，但是玩法与业务逻辑完全不同。南鱼是一家和链家一般狼性十足的公司，开出远高于同行业工资的大价钱，直接从万链挖人。从万链过去南鱼的组长，还有额外的2万元奖励。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后，万链终于被南鱼“掏空”。

三年前，左晖和刘肖基于万链的合作协议文本签署时限为十年，双方在彼此“信任”的前提下，没有具体商讨十年合作期结束的退出机制。但目前看来，左晖与万科的这场合作，很难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