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后，全球远程办公能否常态化？

神译局是36氪旗下编译团队，关注科技、商业、职场、生活等领域，重点介绍国外的新技术、新观点、新风向。

编者按：各大互联网巨头纷纷宣布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或永久采用“远程办公措施”之后，引起了一部分“搬离城市”的热潮，导致郊区房价大涨，大量的办公空间遭闲置，城市内租赁市场受到重创。说到底，远程办公的常态化问题并不仅限于远程办公本身，而涉及对工作本质的理解，关乎人们愿意以怎样的方式和关系来进行工作。后疫情时期的企业需要反思并吸收这一难得的经验。原标题是After embracing remote work in 2020, companies face conflicts making it permanent。

虽然新冠疫情迫使世界各地的员工采用临时性的远程工作，但越来越多的员工已经每周至少有一部分时间在家工作，而一些企业从成立之初就接受了“在任何地方工作”的理念。但就像虚拟线上活动在2020年迅速得到发展一样，疫情加速了整个企业界中地理位置不重要的思维方式，像 Facebook 和 Twitter 这样的科技巨头都宣布了永久性的远程工作计划。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对这种工作文化的转变感到高兴，Netflix 联合创始人兼联合 CEO 里德·哈斯廷斯（Reed Hastings）成为了最强烈的反对者之一。“我看不到任何积极的一面。”他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说。“不能亲自聚在一起，尤其是在国际上，是一个纯粹的负面因素。”

哈斯廷斯预测，随着社会慢慢回归正常，许多公司会采取部分远程工作，但大多数公司会恢复正常工作。他说：“如果让我猜测的话，每周五天的工作时间将变成四天在办公室，同时有一天是在家里。”他还补充说（有些诙谐地），Netflix 的员工将在“疫苗获批后12小时”回到办公室。

但是，对于大多数公司来说，远程办公提供了太多的好处，不能完全忽视，其中最主要的是大大拓宽了人才来源。金融科技巨头Stripe 推出了所谓的“远程工程中心”，以补充其现有的固定地点办公室。虽然 Stripe 在十年前推出时就已经雇佣了远程员工，但这些员工被嵌入到传统的办公结构中，并向位于实体办公室的经理或团队汇报。远程工程中心在一定程度上使远程工作与实体基地处于平等地位，并帮助公司 “挖掘了99.74%居住在我们前四个中心的大都市以外的天才工程师”，Stripe 首席技术官 David Singleton 当时说。

这凸显了许多公司在努力保持竞争力，并重新调整自己，以适应希望员工希望选择工作地点的灵活性时将面临的一些冲突，实现这一转变将面临重大挑战。

基本情况

对于很多成熟的公司来说，远程办公并不是什么新鲜事。Ruby on Rails 的创始人 David Heinemeier Hansson 是 Basecamp（前身为37Signals）的首席技术官和联合创始人，该公司以其项目管理和团队协作平台而闻名。Basecamp 长期以来一直倡导远程工作，Hansson甚至与Basecamp的创始人Jason Fried一起写了一本关于这个主题的书。

但是，远程工作的广泛接受会不会破坏Basecamp在吸引和留住顶尖人才方面的优势呢？Hansson说，不会，他相信Basecamp在过去20年中磨练出来的文化和理念将帮助它保持地位。他还指出了其他公司的可疑举动。例如，一些今年宣布永久远程工作政策的大公司都包含了一个重要的警告，搬迁到成本较低地区的员工可能会得到更低的薪水。

“大多数经理人还在想象，当这一切结束后，世界将回到办公室。”Hansson说。“而大量正在向远程化跃进的公司都在用差额工资这样的狗屎手段，任何真正想搬到硅谷以外的地方的人都必须大幅降薪。我们在Basecamp收到数百份，有的甚至是数千份职位的申请。这一点并没有改变。”

2018年，David Heinemeier Hansson在加州马里布。

向真正的远程员工过渡，需要从上到下重新思考日常业务的开展方式，强调异步沟通。这是公司从“以会议为先的文化，向写作文化转型时面临的最困难的一件事。”Hansson 说。“大多数新手远程公司认为远程只是意味着只是会议搬到了Zoom上。”他说。“这导致了比线下会议更痛苦的事情。你必须向异步写作文化过渡，才能做好远程公司的工作。”

除了运营效率，远程办公还有利于保护环境，这一点在全球疫情初期就变得非常明显。美国宇航局的卫星图像显示，中国的污染程度最初有所下降，但随着中国逐渐恢复正常运营，污染程度也相应增加。这种变化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归结为交通，Hansson 认为远程工作是帮助地球的一种方式，同时也能改善人们的心理健康。

“我对我们作为一家公司如何受益[从更大的社会推动远程工作]不太感兴趣，而更感兴趣的是世界如何作为一个整体受益。” Hansson 说。“更多的远程工作意味着更少的通勤。对于一大批人来说，更好、更少的生活压力。这对地球及其居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远程控制

WordPress.com开发商Automattic 自 2005 年成立以来，一直在培养分布式员工队伍，如今，该公司给予 77个 国家的 1200 多名员工充分的自主权，让他们可以选择在任何地方工作。该公司过去 10 年的全球人力资源主管Lori McLeese 指出，分布式员工队伍要想成功，就需要将远程工作建立在公司的结构中。她说，这种远程结构必须跨越通信和公司用来连接无数地点的人员的所有工具。

“作为分布式工作场所的早期先驱之一，我们已经学到了很多关于这种类型的专业环境成功的因素。”McLeese 说。“当涉及到分布式工作时，我们有一种哲学和文化，我们对项目管理和规划等事情的方法也因此而不同。”

虽然许多用于描述办公室外工作的术语可以互换使用，但重要的是要区分它们。例如，“远程工作 ”与 “在家工作”的含义并不一定相同（当然，有时候也相同）。事实上，越来越多的公司纯粹是为了帮助其他公司建立分布式团队而存在的，包括在世界各地的战略招聘地点创建共享工作空间，并管理招聘、办公室布局和人力资源等所有实际问题。

但“远程工作”和“在家工作”都倾向于暗示一种个人的做法，而不是一种全公司的理念。“归根结底，分布式工作不等同于在家工作，也绝对不等同于疫情期间在家工作。” McLeese 说。“而我们使用了无数的工具和技术来帮助驾驭这种环境。”

虽然Automattic依赖于Slack和Zoom等第三方产品，但它也开发了考虑到分布式员工的内部工具。对于其他希望接受远程工作的公司来说，Automattic 已经通过订阅提供了其中的一些工具，例如 Happy Tools 和一个名为 P2 的 WordPress 驱动的远程团队协作工具。

“我们相信异步沟通，以使我们的员工具有灵活性，尤其是位于世界各地的人，我们有一种推出和迭代的文化，以便我们正在执行的东西不断改进。”McLeese补充说。“这不仅适用于我们的产品开发，也适用于我们的运营流程。”

竞争优势

GitLab是全球最大的全远程公司之一，近 1300 名员工分布在 69 个地区。奇怪的是，它的在线手册上说，这种远程工作政策给它带来了“明显的竞争优势”，但公司希望它的“招聘优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简而言之，GitLab 正在推动全远程工作，即使这意味着其他公司对未来的招聘者变得更有吸引力。

“我们现在对远程人才的竞争更加激烈，但我们认为这对求职者来说是一个积极因素。”GitLab 的远程负责人 Darren Murph 表示。“随着越来越多的公司全远程化，或者把远程工作作为一种选项，大量更灵活的机会将在全球范围内出现，而不仅仅是那些生活在大城市的人。这种远程工作的普及将引发人才招募和招聘方面的巨大转变，新的远程组织必须适应这种转变。”

这也是 GitLab 及其同类企业比那些尚未掌握远程工作艺术的企业具有明显优势的地方。仅仅告诉人们在家工作很酷是不够的，远程工作要想成功，必须是原生的：需要支持和鼓励，而不是简单地允许。

“GitLab的采购和招聘团队经过专业培训，能够在全球范围内找到最优秀的人才，我们的入职严格程度也是世界级的。”Murph 补充道。“如果植根于传统招聘，转型企业在找到卓越的候选人方面可能会有所滞后。”

GitLab最近还完成了它所谓的Async 3.0计划，该计划致力于“更清晰地定义和操作异步通信”，或者像Murph所说的那样，“创造更包容和尊重的工作流程”。归根结底，这是关于构建组织以迎合分布式员工的需求，而不仅仅是用 Zoom 电话取代面对面的会议。“这些先进的活动提供了一个显著的竞争优势，而不是远程工作的过渡，后者给工人带来了低效的，没有记录的工作流程的负担，由一系列无休止的临时会议举行。”Murph解释说。

混合式办公

尽管有人预测新冠疫情可能导致长期的远程工作，但事实可能更加微妙。这场大流行将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但不久的将来，劳动力很可能是一种混合型的事情。实体办公室不会消失，但企业可能会在主要城市地区设立较小的本地办公室，供员工使用，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也许会与大城市的大型总部一起使用。这种中心和辐条式的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两全其美，企业可以在任何地方吸引人才，并提供灵活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一间空闲的卧室来工作，而那些有空闲空间的人也不一定愿意一直在那里工作。

这种混合的方式，很可能对那些试图在办公室工作和完全远程工作之间找到平衡的较大型、较成熟的公司最有吸引力。然而，他们可能会在初期难以实现这一目标，因为他们试图将线下流程调整为线上环境，以适应分布在不同城市、州和时区的员工。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刚刚开始创业的初创公司从一开始就采用了完全远程的精神，就像之前的Automattic、GitLab 和Basecamp一样。随着这些创业公司的发展，“分布式劳动力”模式最终可能成为新的常态。

译者：蒂克伟